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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 為夫對你還不夠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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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都跑出來了,我若不早些回來,過幾日豈不是還得進宮見你?”男人徑直走向她,在床邊的繡墩上坐了下去。

看著他不悅的神色,雲娘嗔了他一眼,學他冷冰冰的說道,“真是年紀越大越愛胡思亂想!”

見她要放下床幔,男人快一步的將她手腕捉住,眸光冷颼颼的瞪著她,“你見過他了?”

‘他’指的是誰雲娘當然清楚,在他面前,她敢哪瞞他,“嗯,見過了。”

男人冷峻的臉又沈又冷,離得有些近,吐出的呼吸都夾雜了一絲冷氣直朝雲娘撲去,“那你何時同他回宮?”

見他誤會,雲娘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,“你看我像是要同他回宮的嗎?”

男人捉住她的手腕不放,緊緊盯著她面紗外迷人的眼眸,似是要從她眸中確定一些事,“哼!”盡管沒發現她眼神有異,但他還是不滿的冷哼了一聲。

“錦豪!”雲娘嚴肅的喊起他的名字。

“哼!”向錦豪不僅沒消氣,還將目光移開。對她,他何事都能忍,就是不能忍受她心中還有那個男人。只要她不回心轉意,他何事都能依她。

雲娘嘆了一口氣,掙開他的手,低下頭摸了摸臉上的面紗,低聲道,“你不是總想讓我醫治臉上的傷嗎?如今煊兒要為我了覆容,難道你就不想嗎?”

聞言,向錦豪先是一怔,隨即詫異的轉回目光,“你真的願意接受醫治了?”

雲娘沒好氣的轉過身背對著他,“有何好稀奇的,你不是早就厭惡我這幅模樣嗎?如今我想覆容,難道你還不樂意?”

“沁兒。”見她不高興,這下換向錦豪著急了,“說我胡思亂想,我看你才是胡思亂想那一個,我何時嫌棄過你了?”

早年他說請天下名醫為她醫治臉上的傷,不是他嫌棄她,只不過是不想看到她自卑難過,這麽多年了,她從來不照一次銅鏡,甚至大部分時候都將自己困在屋子裏。他早就急了,可他又能如何?要不要醫治臉上的傷還得她說了算,他若是說多了,她就覺得是他嫌棄她醜陋了。

她那個‘鬼醫’兒子,他也清楚,有他親自給他娘治傷,她就算不能恢覆最初的容貌,但以後肯定用不著再遮遮掩掩。她是何模樣他都不嫌棄,最主要的她能坦然面對自己。

在他伸出手時,雲娘快速的將他大手揮開,放下床幔擋住將他擋在視線外,“早些回去休息,有何事明日再說。”

還沒高興上片刻,聽到她攆人的話,向錦豪頓時拉長了臉,“你都不在紅莊,我回去做何?”

雲娘的聲音從床幔中傳來,“我懶得理你,你愛去哪就去哪。”

向錦豪濃眉一挑,深邃的眸中閃出一絲黠光,“這可是你說的?”

雲娘沈默。這人不就是想陪她留在賢王府麽?

那場大火之前,她和向錦豪清清白白從未越過矩,那時的她心中只有晏傅天,向錦豪也是清楚的。可因為她和向錦豪是青梅竹馬,即便他們之間沒有什麽,但也免不得遭人誤會,而她和向錦豪自幼就有的交情不可能因為她嫁人了就斷掉,跟晏傅天那些年,她真的沒有對不起晏傅天,不管是身還是心都只屬於晏傅天一個人,可晏傅天就不相信。

自從那場大火過後,從生死邊緣掙紮過來,向錦豪突然就變了,不再像曾經那般溫文有禮了,他會無所顧忌的同她親近,哪怕他們之間清白得不能再清白,可他卻非要讓他們之間變得暧昧不清,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和她之間的關系似的,別人越是誤會,他越是高興。

剛開始,她是排斥的,可到後來,她也漸漸的默許了。反正這輩子已經這樣了,她還裝何矜持?不過他們之間除了暧昧不清外,並沒有其他事發生。這些,說出去別人都不會信……

對他的心思,她哪會不懂。可是她早已沒了擁有他的資格,她身心早已失去純真,就連容貌都醜陋不堪,就算他不嫌棄,可是她也過不了心裏那道坎。更何況,他們都是四十出頭的人了,哪能像年輕人一般不考慮後果。他說要她一直待在他身邊,她沒有猶豫就答應了,這算是她唯一能做到的……

楚府

父女見面不到一刻鐘,吵架的聲音就差點把房頂給震破。

場面激烈,拉都拉不住!

張海和蘭姑抱著楚雲洲的手臂,晏鴻煊抱著楚雨涼的腰,聽著父女倆的對吼聲,各個都是冷汗直流。

“臭老頭,你就是個騙子!居然拿生病騙我們回來,你還能再幼稚點麽?我看你是越老越糊塗了,你見過誰詛咒自己的?”楚雨涼氣得臉紅筋漲。還以為他真病了,結果卻是他隨口編造的謊言。這老頭兒,不罵罵他都不行了。

“混賬東西!為父有錯嗎?你們撇下為父不管還有理了?”楚雲洲也是臉紅脖子粗,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謊言被揭穿惱羞成怒。可他不說謊,這兩個東西會回來瞧他一眼?

“我們有不管你嗎?”腰身被晏鴻煊攔住,楚雨涼挽高衣袖,一邊撲騰著,一邊朝對對面怒道,“你這沒良心的臭老頭,你說謊騙人你還有理了?”

“為父當然有理!”楚雲洲直起脖子,回得也不甘示弱,“你們要不把孩子帶回來,為父下次還騙!”

“……”張海和蘭姑一人拉著他一只胳膊,聽著他的話,都低下頭忍不住想笑。

“……”楚雨涼都差點吐血,這老頭兒為了那小兄妹倆是打算不要節操了嗎?看著他臉紅脖子粗、橫眉怒眼的樣子,她沒好氣的怒道,“不就是兩個小屁孩,不就少陪你幾天嗎,你用得著這樣?臭老頭,你當真是不嫌丟人的?還有,你下次敢拿自己身體騙人,我絕對不會放過你!”

要他們回來就明說,找這些借口真讓她又氣又擔心。他這種‘玩法’多用幾次,要是以後真有個病痛啥的,誰信?

眼看著父女倆沒完沒了,晏鴻煊是心肝脾肺都在抽搐,最後一咬牙,索性將楚雨涼打橫一抱,轉身就離開了楚雲洲的臥房。

看著夫妻倆就這麽離開,楚雲洲可不願意,怒容滿面的要追出去,“混賬東西,跑何跑?還沒給老夫說清楚呢,何時把寶兒貝兒帶回來?!”

“老爺……”張海和蘭姑齊聲喚道,兩人拖著他的胳膊不讓他出門。就他們父女倆這樣的性子,再讓他們吵下去,估計房頂都得被掀了。

“放開!”楚雲洲朝兩邊瞪眼,胸口一震一震的。

“老爺,你歇歇氣吧,天色不早了,有何事明日再同大小姐商議,行嗎?”蘭姑好言好語的勸道。

“是啊,老爺,還是先休息吧。”張海也附和道。

“哼!”楚雲洲甩開兩人的手,氣呼呼的回床上躺下,即便女兒女婿已經離開,可一想到事情還沒解決,心裏那盆火怎麽都滅不了,“可惡!實在是可惡至極!”

他要一個外孫而已,難道這都不行?

沁妃在賢王府,他不好找過去,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自己女兒了,由她去跟沁妃說帶一個孩子回來,肯定沒問題,可誰知道女兒就是個吃裏扒外的,一點都不為他著想!

張海和蘭姑站在屋子裏,對看了一眼,都表示無語又無奈。

其實他們都清楚,老爺這麽做不過是想提醒大小姐別把他忘在府裏了。老爺現在除了大小姐,沒其他兒女,要是大小姐不管老爺,老爺以後就得孤零零一個人過日子。他們理解老爺的想法,可這種事他們也不能多嘴。畢竟大小姐是嫁了人的,要如何做,還的看夫家那邊的意思。

楚雨涼被晏鴻煊帶回了房,坐在床上,夫妻倆都沒有說話,楚雨涼的火氣早就沒了,這會兒只是對著面前的男人唉聲嘆氣。

晏鴻煊蹙眉瞪了她一眼,“回來之前就已經料到的事,有何可氣的?”

楚雨涼幽幽嘆道,“我不是氣,只是覺得他這樣不好,動不動就拿自己的身體撒謊,他是覺得沒什麽,可我就是覺得不好,活像我們把他拋棄了不管似的。”

晏鴻煊將她拉倒自己懷中,輕拍著她後背,“不必同他慪氣,他要孩子,我們把寶兒和貝兒給他就是。”

楚雨涼眨了眨眼,“把孩子給我爹了,你娘那裏怎麽辦?”貌似雲娘也挺喜歡寶兒和貝兒的。

晏鴻煊突然低聲笑了起來,“我娘她不可能同我們長住在一起。”

楚雨涼反問,“你的意思是她會繼續在紅莊嗎?”

晏鴻煊搖頭,繼續拍她的背後,那緋紅的薄唇含著笑,說的話也有些意味深長,“娘是我們的娘,但她不會只屬於我們。”

楚雨涼有些沒聽懂,啥意思?難道說雲娘還要跟晏傅天回宮當她的沁妃?要真是這樣,那雲娘也活得太不值了。雖說拆散別人是不道德的,可那晏傅天真心配上不雲娘,況且晏傅天還有好多女人的。雖說雲娘容貌毀了,可是就憑雲娘的氣質和性子,都甩了宇文嫻清好幾條街。

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,而且晏傅天還是棵壞草,雲娘再回去吃,就不嫌那棵草上全是別人的口水嗎?

就在她正準備把疑惑問清楚時,晏鴻煊抱著她身子突然一翻,壓著她就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的唇,將她所有的疑惑全都堵回了肚子裏去——

……

翌日,楚雲洲早朝回來之後,楚雨涼就找去了書房。

今日父女倆總算沒吵了,楚雨涼把雲娘的事大致的說了一些給他聽,就是希望他在這段時間能理解他們,別跟小孩子一樣再做些幼稚可笑的事出來,說出去,那真是丟臉。

聽說雲娘是為了醫治臉上的傷才留在賢王府的,楚雲洲也沒再說什麽不滿的話,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楚雨涼帶兩個孩子回來多走走。

這要求也不難,楚雨涼答應得也爽快。反正只要這老頭兒不瞎鬧,她能做到的肯定會做。

父女倆談妥好了以後,總算又能溫馨和睦的相處了。在書房裏候著的張海和蘭姑都松了一口氣,還暗自擦了一把冷汗。昨晚父女倆吵得跟仇人一樣,可真是嚇死個人,就怕他們今日見面又繼續爭吵。特別是老爺,昨晚可是罵了半宿,還說什麽再也不理‘那兩個東西’,可一聽大小姐說會帶兩個孩子回來,那臉就快笑成花了。

反正通過昨晚的事,他們只有一個看法,老爺太沒原則了!

說完了孩子和雲娘,楚雨涼又好奇向楚雲洲打聽宮裏的事,“爹,皇上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?”

楚雲洲皺眉想了想,“皇上這兩日氣色極差,今日退朝也比較早。”

楚雨涼冷笑。氣色極差,肯定是沒睡好覺了,至於退朝早,估計是心情不好吧。還真看不出來,晏傅天居然是個癡情種,話說,他知道雲娘毀容的事嗎?他見過雲娘現在的樣子嗎?不過貌似宇文嫻清也變醜了……

想到宇文嫻清,楚雨涼這才發現有些‘冷落’她,最近只顧著雲娘,都差點把宇文嫻清給忘了。

“爹,皇後那邊有何動靜?她知道沁妃還活著的事嗎?”

楚雲洲正色道,“後宮的事我們這些外臣不便過問,不過聽說皇後前兩日遇到刺客了,而且還傷及到容貌。”

楚雨涼對他眨眼,“那晏傅天有什麽反應?”

楚雲洲瞪眼,“都說了我們只是外臣,哪敢過問後宮之事?而且皇上也沒明說,顯然就是不想讓外人知道。”

楚雨涼摸起了下巴,想想也是這個理,宇文嫻清被毀容,這事要傳出去,也不算小事。一國之母連容貌都沒了,估計晏傅天面子也掛不住吧。還有就是那個‘刺客’,小南的出現每次都會像幽靈一樣,若晏傅天向外面宣揚宮裏鬧鬼,那他這個皇帝可就讓人笑死了。

見女兒一副詭樣,還神神秘秘的,楚雲洲忍不住問道,“是不是你們又做了何事?”

楚雨涼回神,趕緊攤手否認,“我們能做何事啊?”

楚雲洲信她才怪,正準備追問,楚雨涼趕緊對他擺手,“行了行了,你別婆婆媽媽的了,人家雲娘當婆婆的都沒來事,你這個當老丈人的整日唧唧歪歪,你就不嫌丟人?懶得理你,我跟王爺先回賢王府去了,晚點的時候我再讓人把孩子給你抱回來。”

楚雲洲臉黑的看著她離開,卻是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。當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!

楚雨涼和晏鴻煊回道賢王府的時候正趕上用午膳。

夫妻倆理所當然的去了膳廳,只不過一進門就楞在了門口,兩雙眼睛齊齊的望向桌邊正給雲娘添菜的陌生男人。

“你們、你們回來了?”見他們回來,雲娘趕緊從凳子上起身,還不小心打翻了身前的碗,好在她旁邊的男人手快的接住才沒讓碗掉地上去。雲娘眼中有著很明顯的尷尬,甚至沒敢正視兒子兒媳,轉頭朝身後的芷煙吩咐起來,“快給他們添上碗筷。”

盡管她看起來很平靜,可那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緊張還是讓楚雨涼和晏鴻煊看得一清二楚。晏鴻煊瞇著眼打量桌邊陌生男人,面無表情的也看不出喜怒。但楚雨涼就沒他這麽淡定了,突然冒個男人出來還這麽親密的挨著雲娘,這關系能正常?

她一雙眼睜得大大的,一直盯著陌生男人猛瞧。對方年紀不算年輕,估計跟晏傅天和楚雲洲差不多大歲數,不過他比楚雲洲和晏傅天看起來要白,而且身上的氣質也很溫和,不像楚雲洲和晏傅天走到哪都帶著一股子威風嚴肅的勁兒。最主要的是這位大叔長得不賴,或許是因為比晏傅天更白皙的緣故,讓他看起來更溫雅雋秀,比晏傅天剛硬的五官更加耐看。

“娘,這位是?”還是她忍不住先問出了口。

“煊兒、涼兒,快過來……”片刻的尷尬過後,雲娘又恢覆了鎮定,趕緊朝兩人招手,“這位是娘的好友向錦豪,你們叫他五爺就行了。”

聽著她的介紹,楚雨涼低頭偷笑了一聲。雲娘也太會騙人了,還好友呢,好友會給她添菜、還含情脈脈的看著她?好像他們沒談過戀愛似的。

“五爺。”不管怎麽樣,楚雨涼還是規規矩矩的對著向錦豪行了個禮。

“五爺。”晏鴻煊依舊沒什麽表情,就連稱呼人都是不冷不熱的。

“嗯。”向錦豪朝兩人擡了擡下顎,示意夫妻倆坐下,“都別站著了,坐下用膳吧。”

見晏鴻煊身子有些僵硬,楚雨涼暗中掐了掐他的後背,然後拉著他在他們對面坐下。自家男人的心情她多少能理解,雖說晏傅天不配當他爹,可突然冒出個繼父,他肯定不能馬上適應。但不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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